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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健楚 | 童年.八十

 

跳房子,彈波子,老鷹捉雞誰追你?

抓石子,撞拐子,騎馬打仗誰推你?

放鴨子,摔泡泥,歸去園田莫遲疑!

 

下學堂,捉迷藏,三毛錢買麥芽糖。

落水塘,舟輕揚,雁鳥掠過迎太陽。

好親娘,點炮仗,萬家燈火歡樂傳。


/余健楚 

20171024日 菩提堂

(注:文中有十種以上在孩兒時常玩的遊戲。

余健楚 | 東涌灣.霜降

西斜的陽光輕撫吾的臉龐,秋風隨海浪。

山下的房宅化作一扇山門,坐北朝南方。

廟裏的伽藍誓守泛太平洋,家狗不張狂。

腳踏的岩石歷經多少霜降,彈魚在遊蕩。

手握的相思木振音多寬廣,秋鳥伴梵香。

捲波浪,平漣漪,但願長醒不願醉!

/余健楚 丁酋年 霜降

(照片攝於東涌灣)

余健楚 | 聞思深度三級電影——海外版「色戒」(三)

  知性女人美如花,賞心悅目。

「不要,穿多些衣服。」

「讓他去。」琶瑪說。

「但外面很冷。」

「讓他自己發現,不要過份保護。」琶瑪說。

 相夫教子淡如水,順勢而為。

一根樹枝引導孩子對人生觀思考。

「告訴我,這樹枝會怎樣?」

「它會沉下。」孩子說。

「若不會呢?」

「它會被石頭絆著。」一孩子說。

「若不會被石頭絆著呢。」

「它會留在水中腐爛。」另一孩子說。

「不對。」

「它會困在漩渦中,或是跌入瀑布中折碎!」又另一孩子說。

「若不是呢,會怎樣?放棄了嗎?答案很簡單。」

「樹枝會流入大海!」

 寓言故事開悟性,玩索有得。        

「樹枝」是比喻眾生嗎?「沉下」、「絆著」、「腐爛」、「漩渦」和「折碎」是比喻人生遇到挫敗時的處境嗎?這個人生處境該由什麼決定?智慧也。「智慧」又如何產生?終究是「戒定慧」而來。世上所有智慧皆從「致虛極,守靜篤。」顯現。「止觀」功夫越深,見地之「深度」與「廣度」就不同。有情眾生之本性是「如來藏光明」。智慧無須創造,水清月自明。「樹枝會流入大海!」令人不著得失於眼前,可在六合之內放眼望去。

婉約淡然任運成,自然成就。

「嘉馬,不要進來。」

「進來吧。」

 孩子在媽媽的懷抱裏入睡。如蓮師般只要你心誠呼喚則必獲保護。在孩子面前做愛是尷尬的,但背後的意義只是導出媽媽遇事時如泉水般清澈,爸爸遇事時如混沌般失去安然。崮中沒有好與不好的討論。只是淡定,我們本身擁有了多少?或者還剩下了多少?

今天好景攀明天,妄念使然。

農場大火了。難掩沮喪與嗔恨和猜疑。達世衝罵鄰里也馬揚,欲打商人杜華。可身邊抱著摟著達世的是他的女人。同樣面對困井,痛苦有別。

摩登伽女攝婬席,共樂性趣。

蘇雅坦嫵媚誘人,良機來臨,上演印度式性愛。女上男下之際,窗外傳來馬鈴聲。達世狼狽不堪。

「快點,琶瑪回來了!你馬上走,快點走!」

「冷靜點。為什麼這樣擔心?她說過遲早會發生。」女人不慌不亂地說。

「她說過遲早會發生。」這句話背後隱藏的達觀境界很高。令人咋聽之下有眼睛有睜大之效果。琶瑪之超然本質,「不悔疚過去」、「不恐懼未來」而「只活在當下」的「精神狀態」,淡淡然然地活出平凡人生。

 身在抑鬱症年代,隨緣自在本非易事。自性解脫也非僅靠加持可解決。阿難尊者說:「無勞我修,將謂如來,惠我三昧。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宗蕯蔣揚欽哲仁波切說:「精通佛法最好的徵象就是變得謙遜,修行好最好的徵象是沒有煩惱——不會激動或憤怒。」做個好人和好的修行人是有區別的。不要只會做一個只會做功德的好人。

 風馬旗下魂遊蕩,心失神明。

學會微笑學會放下的喇嘛桑能乘馬前來,與達世會心一笑擁抱。

 兩人坐下。喇嘛桑能沉靜地說:「當阿普知道大限將到⋯⋯他去聖洞準備⋯⋯他叫我跟他去⋯⋯我們一起靜修,直到⋯⋯(喇嘛拿出了一封信函)他叫我交給你。」佛教有三大語系,其中包括漢傳佛教、南傳佛教以及藏傳佛教。而藏傳佛教特別注重「法脈傳承」,特別注重「上師」,尤其是「根本上師」。凡是有佛法修行境界之人有一種能力——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走。堪布阿普是一位非常好的上師,無論在世時或是圓寂前對弟子們的「修證」是至為關切的。

堪布阿普在遺願中提及:「我知道我的業仍未完,我會再次輪迴,我們會再見面,或者屆時,你會告訴我什麼較重要,滿足一千個慾望,還是戰勝一個?」達世聞到上師最後忠告,神情凝重。「諸漏皆苦」,想必已在當下。修行不是逃避痛苦也不是叫你不要享受生活,只是叫你斷除痛苦的因。

 最懼輪迴又一春,死去活來。

 兒時玩具執於擁有,長大後卻一笑棄之,代之為權勢與貨幣之類。當老來方學道時原有一切又是鏡花水月,只是年華近燈滅。輪迴是自然規律,上帝也莫知。唯有從八萬四千法門中尋超越。

 八種瑞物白銀鏡,照見五蘊。

 破裂鏡内是扭曲、矛盾、糾纏、迷茫的。穿上藏紅色僧衣不是已看破紅塵,而是再次剛剛踏上覺醒之旅。

  路過秋天,路過秋葉,拈葉一笑,回頭是岸在眼前。還記得那句話嗎?——「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達世做到了!但,一切只是放棄,不是放下。

人間劇場如樂園,心顯變幻。以為「無常」遠去,可「無常」又來了,且來得如此澎湃。就在「拐彎處」,又再次決擇人生。

「達世,若你渴求佛法,像對我的愛慾一樣強烈,你可成佛,在今生這副軀體⋯⋯

 面對達世毅然離家,常人會陷入痛苦悲地。若「我執」強烈,不俱備大愛智慧,是極難以如此深情說出如此寄望。除非現實生活中你能夠偽裝自己,可是我們又總會有這種偽善的本領。

「琶瑪,原諒我,我跟你回去,我屬於那里。」達世愴然悲淚地說。

 原以為一切都想好了,原以為一切都可放棄了,原以為再次披著袈裟就可以戰勝一個慾望了。結果一切又是那麼的難,那麼的苦,那麼的難以解脫自性。

琶瑪放下了,放下的離開了。

 我喜歡鍾麗緹的性感,更愛琶瑪女性的婉約柔美。觀電影如同一場聞思修行。如我在篇首所引述老僧所示——「任何你接觸的,是學道之地。」

 我們都是達世。在他身上恰好看到了許多修行人的影子,無論是在家弟子還是出家人,又或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面對各式各樣的慾望,心裏迂迴曲折地決擇了一個又一個。唯有輪迴中之勇猛戰士可獲一勝!愚以唐代禪宗大師黃蘗的一首詩作為全篇總結——

        

     塵勞迥脫事非常,

     緊把繩頭做一場。

     不經一番寒徹骨,

     焉得梅花撲鼻香?

 

  / 余健楚

201710月1 國慶節 丁酋年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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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由本文作者在影片中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