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丽缇
Written by 博士 on .
知性女人美如花,賞心悅目。
「不要,穿多些衣服。」
「讓他去。」琶瑪說。
「但外面很冷。」
「讓他自己發現,不要過份保護。」琶瑪說。
相夫教子淡如水,順勢而為。
一根樹枝引導孩子對人生觀思考。
「告訴我,這樹枝會怎樣?」
「它會沉下。」孩子說。
「若不會呢?」
「它會被石頭絆著。」一孩子說。
「若不會被石頭絆著呢。」
「它會留在水中腐爛。」另一孩子說。
「不對。」
「它會困在漩渦中,或是跌入瀑布中折碎!」又另一孩子說。
「若不是呢,會怎樣?放棄了嗎?答案很簡單。」
「樹枝會流入大海!」
寓言故事開悟性,玩索有得。
「樹枝」是比喻眾生嗎?「沉下」、「絆著」、「腐爛」、「漩渦」和「折碎」是比喻人生遇到挫敗時的處境嗎?這個人生處境該由什麼決定?智慧也。「智慧」又如何產生?終究是「戒定慧」而來。世上所有智慧皆從「致虛極,守靜篤。」顯現。「止觀」功夫越深,見地之「深度」與「廣度」就不同。有情眾生之本性是「如來藏光明」。智慧無須創造,水清月自明。「樹枝會流入大海!」令人不著得失於眼前,可在六合之內放眼望去。
婉約淡然任運成,自然成就。
「嘉馬,不要進來。」
「進來吧。」
孩子在媽媽的懷抱裏入睡。如蓮師般只要你心誠呼喚則必獲保護。在孩子面前做愛是尷尬的,但背後的意義只是導出媽媽遇事時如泉水般清澈,爸爸遇事時如混沌般失去安然。崮中沒有好與不好的討論。只是淡定,我們本身擁有了多少?或者還剩下了多少?
今天好景攀明天,妄念使然。
農場大火了。難掩沮喪與嗔恨和猜疑。達世衝罵鄰里也馬揚,欲打商人杜華。可身邊抱著摟著達世的是他的女人。同樣面對困井,痛苦有別。
摩登伽女攝婬席,共樂性趣。
蘇雅坦嫵媚誘人,良機來臨,上演印度式性愛。女上男下之際,窗外傳來馬鈴聲。達世狼狽不堪。
「快點,琶瑪回來了!你馬上走,快點走!」
「冷靜點。為什麼這樣擔心?她說過遲早會發生。」女人不慌不亂地說。
「她說過遲早會發生。」這句話背後隱藏的達觀境界很高。令人咋聽之下有眼睛有睜大之效果。琶瑪之超然本質,「不悔疚過去」、「不恐懼未來」而「只活在當下」的「精神狀態」,淡淡然然地活出平凡人生。
身在抑鬱症年代,隨緣自在本非易事。自性解脫也非僅靠加持可解決。阿難尊者說:「無勞我修,將謂如來,惠我三昧。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宗蕯蔣揚欽哲仁波切說:「精通佛法最好的徵象就是變得謙遜,修行好最好的徵象是沒有煩惱——不會激動或憤怒。」做個好人和好的修行人是有區別的。不要只會做一個只會做功德的好人。
風馬旗下魂遊蕩,心失神明。
學會微笑學會放下的喇嘛桑能乘馬前來,與達世會心一笑擁抱。
兩人坐下。喇嘛桑能沉靜地說:「當阿普知道大限將到⋯⋯他去聖洞準備⋯⋯他叫我跟他去⋯⋯我們一起靜修,直到⋯⋯(喇嘛拿出了一封信函)他叫我交給你。」佛教有三大語系,其中包括漢傳佛教、南傳佛教以及藏傳佛教。而藏傳佛教特別注重「法脈傳承」,特別注重「上師」,尤其是「根本上師」。凡是有佛法修行境界之人有一種能力——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走。堪布阿普是一位非常好的上師,無論在世時或是圓寂前對弟子們的「修證」是至為關切的。
堪布阿普在遺願中提及:「我知道我的業仍未完,我會再次輪迴,我們會再見面,或者屆時,你會告訴我什麼較重要,滿足一千個慾望,還是戰勝一個?」達世聞到上師最後忠告,神情凝重。「諸漏皆苦」,想必已在當下。修行不是逃避痛苦也不是叫你不要享受生活,只是叫你斷除痛苦的因。
最懼輪迴又一春,死去活來。
兒時玩具執於擁有,長大後卻一笑棄之,代之為權勢與貨幣之類。當老來方學道時原有一切又是鏡花水月,只是年華近燈滅。輪迴是自然規律,上帝也莫知。唯有從八萬四千法門中尋超越。
八種瑞物白銀鏡,照見五蘊。
破裂鏡内是扭曲、矛盾、糾纏、迷茫的。穿上藏紅色僧衣不是已看破紅塵,而是再次剛剛踏上覺醒之旅。
路過秋天,路過秋葉,拈葉一笑,回頭是岸在眼前。還記得那句話嗎?——「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達世做到了!但,一切只是放棄,不是放下。
人間劇場如樂園,心顯變幻。以為「無常」遠去,可「無常」又來了,且來得如此澎湃。就在「拐彎處」,又再次決擇人生。
「達世,若你渴求佛法,像對我的愛慾一樣強烈,你可成佛,在今生這副軀體⋯⋯」
面對達世毅然離家,常人會陷入痛苦悲地。若「我執」強烈,不俱備大愛智慧,是極難以如此深情說出如此寄望。除非現實生活中你能夠偽裝自己,可是我們又總會有這種偽善的本領。
「琶瑪,原諒我,我跟你回去,我屬於那里。」達世愴然悲淚地說。
原以為一切都想好了,原以為一切都可放棄了,原以為再次披著袈裟就可以戰勝一個慾望了。結果一切又是那麼的難,那麼的苦,那麼的難以解脫自性。
琶瑪放下了,放下的離開了。
我喜歡鍾麗緹的性感,更愛琶瑪女性的婉約柔美。觀電影如同一場聞思修行。如我在篇首所引述老僧所示——「任何你接觸的,是學道之地。」
我們都是達世。在他身上恰好看到了許多修行人的影子,無論是在家弟子還是出家人,又或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面對各式各樣的慾望,心裏迂迴曲折地決擇了一個又一個。唯有輪迴中之勇猛戰士可獲一勝!愚以唐代禪宗大師黃蘗的一首詩作為全篇總結——
塵勞迥脫事非常,
緊把繩頭做一場。
不經一番寒徹骨,
焉得梅花撲鼻香?
文 /余健楚
2017年10月1日 國慶節 丁酋年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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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由本文作者在影片中截圖。)
Written by 博士 on .
人有兩面常掙扎,晝夜黑白。
呼吸時常活於真誠與虛偽之間,雞鳴時又常活於希望與焦慮之中。不到一百年的生命就在坦蕩蕩與常戚戚之間蹉跎。我們都活在別人的百日夢裡,你的夢又在哪裡?
三更餵狗舉明燈,燃起心房。
重逢已是久別時。達世與琶瑪在彷如時間的隧道裡眼神交接。唾液已不知嚥下幾回?琶瑪美麗迷人,令人有脫俗之氣質之感。
也許是琶瑪正在月經來潮的前夕,也許是她長久與世隔絕,也許是她在村莊裡從來沒有遇上真正戀愛的感覺。半夜里,琶瑪跟隨內心爬上了讓自己心動男人的床上。達世蠢蠢欲動的荷爾蒙也暫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
撫摸的感覺讓達世回到寺廟後再度泛起了春夢。喇嘛桑能悲傷淚流。堪布阿普靜默。也許這是最後轉機 ——「給你地圖,黎明時出發吧,是時候決樣了。」
喑啞老僧氣神閒,遊戲神通。
尊師重道的達世說:「德高望重的堪布阿普派我來。」老僧掀起木箱,翻出泛黃的「春宮圖」。
微光映透白骨圖,雌雄交配。
達世會神翻看,老僧笑之。歷代夢醒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六道睡夢人,古今多少事都發於無明。故「小知不及大知」。「如夢如幻」之見地又豈可輕易入心?
安在七支第十頁,獨悟性空。
釋迦如來傳「白骨觀」成就法門,為不淨觀修法。八萬四千得門而入,本俱大福德而可一門深入。如今得法太易,易患上選擇症,左右为难。故成就者又鮮矣。
不再氣滯氣血通,吶問歲月。
「他在29歲前,仍過著世俗生活,但我自五歲起,便過著他遁世後的苦行生活,為什麼?我們怎知他的覺悟⋯⋯不是直接由俗世生活引起?」世尊往返娑婆世界已是第八千次示現成佛。悉達多王子放下皇宮富貴生活直至菩提樹下證悟成佛只是一種示現表演。
「阿普,嚴守僧人戒律後,應許給我的自由在哪里?我們矢志禁慾,但應許給我的滿足在哪里?」本為一佛弟子,吾學識淺薄,甚無境界可言。粗淺之見斷言此問並未修成「出離心」。故「菩提心」及「空性見」就不在話下。阿難尊者曾悲淚地說:「雖身出家,心不入道。」觀今披出家衣而為「人師」者如白天星星般稀少。身穿潮服在家者,喜熱鬧夢遊居多。故成就者也鮮矣。
「他曾說過:你不應道聽塗說,接受我的教誨,除非你明白我的立場。我們必須拋開成見,才可真正學習。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後學所涉讀經書甚少,不知此言是否佛陀所說。但「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擁有過,才可放棄。」可成為我們修道上退轉之最佳安撫。至於如何真正理解,留待你思考。或然,「只要有放下的心,所有東西你都可以擁有。」畢竟,「放棄」與「放下」甚為迥異。
鏡花水月何時了?西流東逝。一切盡在衣裳沐浴中,三年三月轉頭空。
春花秋月何時了?心花怒放。一切盡在狗吼呼嗆後,何年何月岸回頭。
收割農莊遇情人,琶瑪驚訝。
「不要說是為了我。」
「不,我是為了自己。」
「為什麼?若是我錯,很抱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安慰你一會。」
兩情相悅能有對錯嗎?弘一大師曾是青樓常客,看雲淡風輕後終歸吉祥臥涅槃。琶瑪活得好自在,也許早悟出「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那麼為何要選擇背負罪疚呢?歷代偉大成就者有許多是在家瑜伽士,例如工人、商人、農夫和醫生等等。「只是安慰你一會」,活得甚為瀟洒。
叢林慾戰滿願償,風花雪月。
「你肯定那只是片刻慰藉嗎?若是,我會在日落前離開。」達世可知難而退或也可隨緣而上。過後,按捺不住的性激素得到了前所未有之紓解。
洞房花燭似春宮,花開結果。
於是他們有了第一個小孩——嘉馬。達世成為了父親,也賺了第一筆金錢。慾望一波又一波地得到滿足。
在冬季冰雪的一個晚上,嘉馬好奇地問他爸爸:
「食物內是什麼,爸?」
「肉。」
「肉從哪裡來?」
「山羊。」
「你要殺死山羊取肉嗎?」孩子問。
「是的。」
「但媽媽說,我們不應該殺生,昆蟲也不可殺死。」
「我們沒有殺羊,別人幫我們殺。」
「為什麼别人殺?為什麼自己不殺,爸?」
知行合一知難行,行願最難。
浪潮般之慾念席捲心海良善,滾滾浪花拍打,又欲乘風逃去。修心如戰地,清晨徐徐涼風又欲與夜幕天地霜雪交加。
低垂吧,又看似沉重。叩問吧,該從哪裡去?每當矛盾之心涌現,內心隱形之爭即喚回失去已久的煩惱。
文 / 余健楚
2017年10月1日 國慶節 丁酉年